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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她接受我,等於否定我否定的我,純真如明鏡的眼神傷害我,但她接受我。我自暴自棄說你不懂,每隔三句話說一次,逃避她的接受。她眼裡泛著更深更透亮的光,像海洋,勇敢注視著我,安靜彷彿沒有必要說一句話。」
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──《鱷魚手記》

第一本書要放哪本,其實我並沒有猶豫很久。
若說有什麼其他想放的,大概就是寶寶之書,但那既年輕又美好,我是不著急的。

鱷魚手記之於我,快老了。讀這本書時,那既無力又苦澀的焦慮快隨時間沖淡了。不是說這本書的文字禁不起時間的考驗,而是再也沒有一個十五歲的我,能夠重新讀這本書了;也再沒有一個高中的我,以為肩負著全人類靈魂的苦難,以救贖的、幾近膜拜的心去讀這本書。
這本書敎會我,自身的傷痕並不寂寞。比我更殘缺的、比我更殘缺的……,歷歷眼前。他們的無力及掙扎,我笑不出來也無法置之不理,只感到心如絞痛的巨大悲哀。

這不是正是我的心嗎?這不是我真真正正對於這個世界所感到絕望的嗎?

「你看了鱷魚手記吧…..我知道你看了鱷魚手記。因為你去看了,所以我也去看了。我看了前面就無法自持……你回來好不好?」W有一天在課堂上,傳紙條和我這麼說。我緊緊的把紙條捏在手心裡,手微微出汗。如果你看了鱷魚手記,難道你就還不懂,書裡的那些人(太瘋狂的我們),即使相愛了,也只有互相殺死對方的可能嗎?那是一種極度獨有、把對方靈肉血都狠狠刻進身體的愛情,你怎麼以為你可以如此,又或者,你怎麼以為在這個世界殘忍、無所遁逃的窺視下,我能不比你先發瘋。……

但過了這些年,我確信自己是在好起來的。至少我已不哭泣,當面對這本書最赤裸的源自於愛的苦痛時。

邱妙津是不死的。她是不會被遺忘的。我如此深信。
我以為若不是她的早逝,她是可以在台灣文壇一枝獨秀、大放光芒的。
只是超越眾人的創造者,她的最大的敵人卻是不被這世界、不被自己所體解。



˙這版本是高一時,我在圖書館借出的。在這之前,我完全不知道邱妙津這個人。那時的我對於這世界偉大的靈魂們還極度貧乏。會從架上將他拿下,除了因為你提過外,那個深黑的封面,使我著迷。



˙這是我目前手邊有的鱷魚手記。2006.10出的最新版。封面和質感都美麗的無話可說。印刻從雜誌專欄到出版都想賦予這位作家嶄新的生命力(嶄新的商機?我想手邊有超過一個版本以上的鱷魚手記的人應該很多。)



˙這是最初版本的封面。那隻鱷魚,完全不符合書中的形象,還挺像童話故事書的。

€小記:
我一直在想,為什麼邱妙津要以「鱷魚」象徵同性愛者。
不過幾個禮拜前讀到底下這首詩,突然有種可以相通的奇妙協和感。
若是有其他想法,歡迎賜教:)。

鱷魚◎楊雲萍

我靜止著不動,
但地球卻還是在那裡運動。
「這裡的水是多麼冷呵,
再稍稍地塭暖一些吧。」
然而寒冷,寒冷,
啊,寒冷,
唯有我尾巴上的劍,
卻永遠鋒利,絕不黝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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